多伦的今昔(续)

代国林

              多伦的今昔(续)
    多伦曾经用名多伦淖尔，淖尔蒙语的意思就是湖泊、湿地的意思。有充足的史料和考古均可证明600年这里还是水草丰美、森林广布、“水富鱼丰”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以及上风处的森林和湿地等生态遭到破坏，导致水汽不能顺畅地和足量地到达这里并产生降水，使得曾经的锡林郭勒——高原的河的美丽的草原，如今成为了威胁津京和整个华北地区的沙漠——浑善达克沙漠。


# c5 h+ N! O( T; d( ~2 {, o                   “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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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句耳熟能详的歌词，很多人都会隐隐糊糊地了解一些元好问这个元代诗人的大名。故事就发生在，13世纪的多伦，元好问听一个打雁的猎户说，只要捕捉到一只大雁，并杀死它，另外一只大雁——它的配偶就会在空中尾随，哀鸣，最后从高空高速俯冲，垂直撞地而自杀！
8 J  ^" f. r) T. p8 G* S2 T元好问感伤无限地买下这两个大雁，并合葬了这对夫妻。并写了凄美的《雁丘词》。其中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令后世无数人唏嘘不已……
    各位看官，可能会说这不是狗尾续貂了吧？这跟生态、恢复森林植被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按照已知的动物生态学，大雁的栖息地需要有几个“硬指标”，一是要求有足够的水生生物群落，一般指的是芦苇荡、香蒲和慈姑等茂密的水生生物，这样可能保障它们筑巢，孵卵；二是足够的食物，组要是鱼类；三是有100~120米长的水面，保障大雁有足够宽阔的水面起飞和降落。
   在当时大雁数量很多可以养活很多猎户，不仅是因为多伦淖尔的湖泊和湿地众多，更是仰仗中华大地密布的森林，当时的长江两岸的支流和钱塘江还是能够偶尔听到几声“猿啼”的。这些树栖动物可以告诉我们，森林植被的茂密。进而，森林不仅可以使得上风处水汽的顺利到达这里，还有这里的森林可以产生充足的降水，以滋养这里众多的河流、湾汊、湖泊和各类湿地，让这一代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锡林郭勒草原，而锡林郭勒蒙语的意思就是高原的河流。由于降水丰沛这里的金莲花到处都是，故名“金莲草原”……
现在，多伦仅存的几个湖泊已经无法担起大雁栖息地的重任了。尤其，湖面的宽度和长度均没有达标。所以很难看见大雁了，当然一定也有沿途上，捕杀大雁者的“功劳”，那些成语中的“鸿雁传书”等只能死记硬背了。还有“带头雁”、“人字形”的飞雁、这些少年时代的我还能偶尔看得见永生难忘的惊奇，现在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看了——大多也是外国的。
缺少了现实的载体，我们的文化怎么传承？现在的孩子们还有他们的子孙后代就这样永远地去面对没有迁徙的鸟儿在天空翱翔、没有它们动听的歌喉，就连稀疏的白云也屈指可数，更没有了森林的梦幻般的美丽和几乎所有科学的秘密、文学的源泉，在朗诵“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仰望天空，会更加感觉到春天的天空是那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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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可•波罗笔下的元上都

   在多伦的西面毗邻著名的元朝陪都——元上都，城外至今还有当年郭守敬为滦河上游——上都河的设计并主持修建的水利工程。由于滦河途径此地引而得名上都河，一直沿用至今。
   如今，曾经的800多公里长的滦河，已经不足一半了。三十年前这条河的水流量开始明显不足，她的乳汁滋养两岸的生灵已经难以为继了，那个名噪一时的“引滦入津”工程只能成为摆设了，津唐地区转而向黄河和长江乞求了，也才有了“引黄入津”和“南水北调”……
   笔者从07年至今多次考察滦河，总的印象是：空气干燥、沙漠包围、干涸的河床、稀疏的植被，匮乏的森林、可怜的湖泊。
* p8 P4 J* k  K5 p( T   而在历史上有明确的记载，最详细者之一马可•波罗，他从黄河北岸过来。“黄河真是一条宽阔的大河，河流湍急，水面辽阔”，“这里的野鸡很多，只需要一个铜钱就可以买到两对野鸡”……
   按照动物生态学来讲，当时这一带的森林和灌丛一定十分发达，因为野鸡只有在充足的森林和灌丛才能很好地繁衍生息。
    马可•波罗记述，忽必烈在元上都里侍养大雕和豹子作为秋季捕猎的助手。而最精彩地描述是，当时要想晋见元世祖需要进入上都的一个围墙围起来的高台建筑物，而一位官员因没有穿特制的鞋子——防滑的鞋子，而被拒绝。他竟然从排水道里爬了过去，由于地上的苔藓，让这个家伙跌了一跤，惹得大家大笑不已。可见当时因森林覆盖率之高，否则苔藓是无发生在的，同时森林还生养了大量的动物，这就使得夏季和秋季的元上都气候湿润宜人，这样一来金代、元代的众多皇帝选择这里作为“避暑山庄”，就不足为怪了。
更有赵秉文的诗“一望金莲无色中”作为佐证，还有元朝的宫廷画，上面有两个人抬着的大雕，以及元世祖豢养的豹子；当然还有宫廷记载的每次打猎的野生动物的名称和数量，其中不乏严重依赖森林才能生存的动物——老虎、梅花鹿、短尾白臀鹿、野猪、野鸡和榛鸡等等。
老虎的活动范围可达300平方公里，但是一只老虎需要80~120平方公里的森林，才能生存下去。
7 ?. }) C# J2 A% E8 W$ K   而这样的森林覆盖率，足以滋养华北第二大河流——滦河，即便是上游也可以修建水利工程，而当时的大科学家郭守敬，对元上都城外的河流描述只有四个字“水富鱼丰”。
   现在，郭守敬修建的大坝、泄洪渠等仍然屹立在漫漫黄沙之中。每次考察和植树面对曾经的“五色金莲”草原，变成了上面蓝色，下面黄色，——一望金莲两色中！心中真是五味陈杂！


      永乐大帝与榆木川

! ?' _& r& F: h  Y    多伦县城不远处有一条一年四季不断流的河流，她的生生不息仰仗着两岸连绵的榆树，引而得名榆木川。
    公元1427年，枭雄一世的永乐大帝，在最后一次漠北征伐，返回途中驾崩于榆木川。
     明成祖不会想到，他迁都北京消耗了大量的木材，那些支撑紫禁城的亭台、楼阁、深宫高楼生长在南方的优质木材，这样的木材一亩森林都很难能选出一株来，而它们在这里已经生长了上百年了，它被砍倒之后，旁边的大多生物随之遭到灭顶之灾，生态环境亦轰然倒塌。每一株巨木被运到江边的一路上，几乎所有的森林都被砍掉，如遇到沟壑弯路，均需要用树木铺垫作为甬道。这些输送其他树木的树木很容易腐烂。笔者三十多年前，就遭到遭这样的“陷害”，因为平躺着的树木，看上去很结实，其实内部早已腐朽，结果一脚踏上，跌入沟里，弄伤脚踝……
/ E4 a0 l  l' L; c: v# ?: U而那些十分金贵的金丝楠木，不仅数百年的生长才能成才，当年它们就生长在金沙江两岸。现在别说是金丝楠木，就是一棵树都很难寻觅！
. E) {8 A& t6 V& I" p   为了迁都北京，建筑所用的优质巨木，由长江上游顺江而下，树木多的时候的几乎堵塞辽阔的扬子江面！从长江转道北上大运河，几经辗转进入北京城后，再由陆地运输，辗转不知多长时间，丢失、破损、腐烂等原因所剩，“十不足一二矣”。
8 L! X. i6 p& u. J8 y( Q/ j- i  t, N, j各位看官，会问，长江中下游的茂密森林呢？
明朝初期，朱元璋为了发展农业，大力鼓励开荒开垦，相应的政策非常优厚。
+ l, _2 k, G* Z- @   加之人口南迁，南方森林再一次遭受到史无前例的重创。‘两岸猿声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梅雨季节的常态化；上海崇明岛扩展速度大大加快；黄河水位季节性明显了；东南沿海的台风记录越来越多了……
' {& ^3 ?+ Q: ^然而砍伐森林的速度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大大加快了！
. t3 p  [0 l) ]: V( b1 j: p    明代中晚期，人口增加过亿，人们不仅局限于使用木材建筑房屋、楼台馆所和做饭取暖，也不仅把森林成片地烧毁，变为耕地。更高的最求是“黄花梨”！
    我国的木制家具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巅峰时代，所用的最多的木料就是最优质的木材——黄花梨。这种当时生长明朝的两广南部、台湾、海南岛和交趾——今越南北部。而主产区主要在在后两地。而黄花梨成材需要几百年的时间，破坏后极难恢复。而中原强烈和大量的需求，以海南岛和中南半岛黄花梨为主的森林与我国南部包括以金丝楠木为主的各种森林，均遭到了遭受到了前所没有的灭顶之灾。
) Y  F( i6 T7 p% |3 \" G2 e不可忽视的是，13世纪中南半岛的孟加拉、泰国（暹罗）和柬埔寨（暹粒）等农业文明相机达到高潮，森林不同程度遭到破坏。
! B' s( k4 q2 g: T4 Y至此，从西北太平洋的南中国海和北印度洋来的丰沛的水汽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紊乱和阻滞！而下风处的水汽聚散不定，旱涝交替出现。
    由于缺水：
    元上都被遗弃了。
3 j7 y) ~$ T. _: h6 X0 `    明朝末期：
4 H/ N8 m. a* i4 w- x+ Q    北京城多次被洪水淹没。
    华北地区龙卷风达到历史的高潮。
& s3 x2 I) o9 [8 U  v4 i5 i    陕西、山西、甘肃连年大旱，明末农民起义军风起云涌，强大的明朝很快土崩瓦解！
    1640~1650年，“天府之国”——四川大旱，“饿殍千里”人口减少了80%以上！
    清朝的军队仅用半年的时间就打下了四川，而当年蒙古大军却用了60年的时间！
……
1 y5 R# h% a. X4 i5 t1 c    金莲草原失去了遍布草原的疏林，开始出现沙陀子、沙包，这些沙宝子逐步扩大，逐步形成了浑善达克沙地。
朱棣更没有想到的是，在他驾崩后的500年后的今天，他所建立的国都——北京被沙尘暴蹂躏的元凶，主要来源于榆木川的北部浑善达克草原……

8 b! A0 i) N6 V; b# w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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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t3 D4 D/ g/ a    最后一次冰期过后，亚州中部的沙漠和我国九大沙漠中虽有些反复，但基本是收缩状态。但是脆弱的草原有了疏林的庇护，加之中原及南方的森林广布，使得上风处水汽基本可以顺畅地抵达，维系草原的生态，使得亚洲的草原成为生物多样性生态环境最好的之一。植物中尤以蝶形花科的苜蓿植物繁盛，使得诸如原始马、黄羊等野生动物再一次得以大发展。而苜蓿科植物需要年降水量的底线是650毫米。
经过几千年的农业文明，东亚大陆的森林遭到重创，水汽输送完全紊乱，亚洲的草原降水量不中300毫米，这样聚积在东南沿海的水汽，便肆虐成为台风，西北太平洋是世界上台风最多的地区；东南部暴雨以及所形成的泥石流已成常态；中南部部原有疏林草原生态环境中，森林几乎破坏殆尽，使得干旱加剧，水位下降；而西北，亚洲中部沙漠化严重—，尤其我国的西北部为甚。
4 Z" L/ i2 Q; \- P浑善达克沙地面积6.5万平方公里的沙地，多伦位于浑善达克沙地的南缘。
# [6 t0 D% o% L4 R今天的我们，
    世界上目前几乎所有的沙漠，都有着类似浑善达克沙地的故事，都是因为人类不同程度破坏了地表植被——水汽通道的下垫面，使得水汽输送受阻，进而降水量减少，导致，沙漠的出现的同时，其上风处，暴雨、沿海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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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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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有着历史使命感的绿色生组织的志愿者们，没有不能战胜的困难！他们在易妈妈的带领下向沙漠要回了50多平方公里森林！鸟儿和其他小动物纷至沓来，一派欣欣向荣！
明天，志愿者们又开始了新的征程。我们每一位同仁都在用生命和热血书写着美丽壮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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